日元升值使日本经济遭遇“过山车”

　　日本财务省12月22日发表的贸易统计速报显示，日本11月出口额比上年同期锐减26.7%。这一降幅高于分析师预计的22.3%。11月份日本的进口额同比也下降了14.4%。继2008年10月出现贸易逆差之后，11月份日本再现逆差，额度高达2234亿日元。这也是自1980年10月、1980年11月后，日本再次出现连续两个月贸易逆差。上次贸易逆差的出现主要是受日圆升值和日美贸易摩擦影响。

 

　　在主要的出口地区中，11月日本对美国的出口同比下降33.8%，对欧盟出口下降30.8%，对中国出口下降24.5%。日本出口的大幅下降，一方面表明全球需求的放缓，另一方面也与日元近期表现强势密切相关。

 

　　对日本经济来说，净出口和日元实际汇率的变动具有很强的负相关性。虽然在日本GDP总量中，净出口项目仅占5.5%，但加上日本出口商在投资项目上的庞大支出，日本经济的引擎在很大程度上是依靠出口来推动的。

 

　　美联储降息前的几个月，虽然日本经济陷于“泥潭”，但日元却奇迹般保持坚挺——即使日本央行将利率再次降至接近“零”的水平。这反映出日元在国际货币舞台上的角色发生了微妙变化，日元作为投资工具或避险工具的身份要大于其所扮演的结算工具的身份。

 

　　日本央行接近零的利率水平也让投资者相信，和仍然存在降息空间的欧系货币或美元相比，日元已不存在降息的遐想空间，因而投资者有更强的理由相信日元的坚挺。而这也是为什么在美联储大幅降息至接近零利率水平后，日元反而相对美元开始出现贬值——日元不再是惟一的“零息”货币，缺乏了“神秘”，“美感”自然也就不再存在。可以预期的是，如果有更多的央行步入低息甚至零息时代，日元的走势必将面临更多的“变数”。

 

　　正如在上个世纪所看到的那样，“广场协议”后，日元升值给日本经济造成严重的损害。在危机中，日本政府和央行宽松的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更是令日元变成“息差”交易的重要工具——投资者纷纷从日本本土借出日元，并置换成高息货币，从而获得利差收益。在这种背景下，日元极易出现巨幅的波动，而日本政府频繁的市场干预，并没有令日元变得“稳定”，国际游资甚至开始与日本政府“对赌”。

 

　　在经济复苏期，日元强势无疑将助长资产价格的上涨预期，加之日本央行一贯的低息政策，资产泡沫很容易出现，特别在房地产和资本市场上，这种现象极其明显。而在泡沫破灭之际，国际游资的流出又很容易令这两个市场出现大幅下跌。

 

　　虽然从三季度的数据中，没有发现住宅投资对于GDP过于明显的负面拉动，但东京和阪神地区房地产价格的大幅下行，无疑已经佐证了一个事实——资本的出逃已经出现，挤压泡沫的过程开始出现。这一效果可能在未来几个季度内逐步显现。目前出口项目和非住宅投资项目的颓势已经非常明显。一方面是需求放缓，另一方面，出口商也开始收缩投资以备寒冬。这些均在某种程度上给经济造成压力。鉴于四季度的大部分时间中，日元都表现出强势，净出口对GDP的负面影响可能会更加明显。

 

　　日本目前的状况，犹如历史场景的重现，目前正处于低利率、宽财政和高汇率的背景下。受经济危机的威胁，日本政府也许别无选择，如果选择不作为，企业和个人无力偿债和破产后，银行系统资产质量将大幅下降，银行收缩信贷又将进一步迫使企业和个人陷入经营困境。这种自循环的过程，无疑会加剧经济危机所造成的负面影响。

 

　　当然，日本政府目前“有所作为”的政策选择，也无异于“饮鸩止渴”，一旦市场恢复常态，庞大的流动性宣泄，又会将日本拉上随时面临倾覆的“过山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