柬成衣业者转投越南前务必先了解越南的独立工会

       为满足TPP对产品原产地的规定并享受TPP的关税优惠，众多外国公司正在计划涌入越南建厂生产。

       越南年轻的人力资源以及只相对于中国一半的人工价格极具投资吸引力。有资料显示2015年5月份，已经吸引外资36.7亿美元，其中40%的外资用于纺织行业。

       有学者称，当TPP的12个成员国的国会通过TPP时，这个过程可能还会增速。如果TPP生效，TPP将会使为类似优衣库(Uniqlo)或北面(North Face)服装公司代工的服装生产商受益匪浅。

       在中国劳动力成本剧增、劳动力资源短缺，越南由此成为有吸引力的投资之地。去年，进入越南的外国直接投资已经达到124亿美元，与2009年相比增加近25%。

       据彼得森国际经济研究所(PIIE)国际经济学院预报，如果TPP生效，越南将是收益最大的经济体，因为这个国家有更多的机会进入各个巨大的消费市场。TPP将为越南提供进入美国、日本的特权。”

       越南政府期待TPP可能会在未来10年内为其经济带来335亿美元，相当于目前的GDP的1/5。彼得森国际经济研究所(PIIE)说，服装和皮鞋等主要工业部门的出口金额将于2025年通过免税进口到其它各国而增长46%，达到1650亿美元。

       据普华永道(PWC)咨询公司说，进入东南亚国家的资金可能将越南和尼日利亚变成在2015-2050年期间世界增长最快的两国国家之一。

       来自中国山东的鲁泰集团前不久在越南收购了一家织布厂，而且还考虑扩大厂房建设。尽管TPP协议最后的细节还没有公布，但对中国若干像鲁泰这样的纺织企业的吸引力已难以抗拒。

       有媒体说，中国花费30年时间做成的事情，越南花费10年就够了。原因是，越来越多的公司把赌注押在这个国家。

       对投资者来说似乎前景很美妙。但是正如《圣经》所说，树有多高，影子就有多长。人们忽略了一个致命的问题：利弊共存。

       可能已经有人注意到，越南在参与TPP谈判时做出了承诺与保证，允许成立独立公会。而且按规定必须在批准TPP的24小时后便实现它。这就意味着工会不再是执政党或是政府的附庸机构。那么这将意味着什么？

       这个答案已经有了，在越南的亲密邻国柬埔寨，独立工会让资本家和政府失去任何的操控力，随时发起的罢工把这个刚踏上向复兴之路的国家搅得昏天黑地。

       早在2014年8月底，即只在欧盟主席曼诺尔-巴罗素（ Manuel Barroso ）访越的几日后， 一个似乎相当 “意外 ” 的事件发生，越南劳动总工会在胡志明市举办《 越南加入泛太平洋战略合作协定 ( TPP ) 和越南-欧盟自由贸易协定（ EVFTA）的劳工、劳工关係和工会活动 》的研讨会。

       这个研讨会最大意义的是涉及“ 这两个协定具多个非贸易性质的内容，例如劳动者的权利、公民社会组织、劳动的标准、自由工会组织等，要求参与国必须实行根据国际劳动组织1998年所公佈关于各项原则和劳工基本权利”。来自美国与欧盟的强硬立场是自由结社和自由工会的问题是越南获得更多贸易优惠待遇不可绕过的前提。

       2015年5月美国总统奥巴马先生在NIKE 公司发表相当直率的谈及越南的劳工和独立工会的问题。“越南将必须让劳动者可以自由成立工会，捍卫其权利。”

       舆论认为，美国总统的演辞是以某一个越美之间未曾公佈的文件为基础所发表，即越南政府承诺在越南将接受和实行所出现的独立工会。

       毫无疑问，这是越共总书记获得白宫极为隆重的款待所付出的最大代价之一。

       在阮富仲访美之前，那些正式和非正式的讯息仍涉及真正谈论的议题是TPP、国防合作和人权的问题。几乎无人提及独立工会。 那时，TPP 已跨过了美国两院的门槛，即加速谈判权（ TPA ）以及人们认为TPP是越美之间最易达到协商的领域，尤其是于2015年的7月各国部长级谈判关于 TPP 被视为“ 最后的一程 ”。

       可是，那次谈判最终却出现某种僵局，据美国贸易代表所说的只解决了谈判中差异问题的98% 。以此其中，据已公开的讯息，美越国防合作的问题仍只暂停留在 “海军交流 ” 的机制上。至于人权问题，才令人失望，尤其是在九二国庆节期间，越南政权没有特赦任何的政治犯，儘管2015年的特赦人数是历来最多的一次， 逾一万八千人。

       最终，只剩下最少有希望的问题，那是独立工会的问题，却又成为阮富仲访美所达成最有成就的结果。外界普遍认为这个结果，是在阮踏足美国土地之前所达成的，它也解释了为何阮能获美方如此隆重的接待。

       每个越南民众应享有自由结社组党的权利，很显然，越共满足了美国的的这一条件。

       所谓独立工会目前在越南仍被视为极敏感的政治问题，即使至今越南的公民社会也形成了并也存有三十个独立的社团组织了。但事实上越南1992年宪法所规定关于公民的自由结社的权利，至今仍未获真正实施，但现在对TPP关于劳工和工会问题的承诺，将越南的工会变成了美国主导的国际劳工组织（ ILO ）的成员。

       看看ILO是怎样不遗余力地扶植柬埔寨工会吧！

       按ILO的基本要求，一个国家或是区域可以成立多个工会，譬如公务员工会、工业工会、化学界工会，或甚至是义衣成劳工工会等。劳动者可以自由加入那些组织，或他们可以自行建立其组织而政府必须承认。他们应订下规则并须要登记，以及各组织应获平等对待。

       当一个工会组合了50%以上的劳动者，他们有权联合起来，与雇主签劳动合同；以及若需要，他们可以罢工，或举行合法的罢工。这些工会可以互相支持，从纵与横的方向联合起来。”

       总言之， 越南政府接受独立工会的建立正是以往多年来国内，尤其是生活在美国及欧盟国家的国外越南人和人权组织不懈努力的巨大胜利，它也是美国和欧盟与越南政府在谈判桌上一个小小的成就。

       越南共产党面临的挑战从未这样激烈，一个全面的挑战，不仅是在经济的领域上，最重要的是转向政治领域。已有的先例是在波兰，团结工会推翻了政府。这样的威胁不仅仅只是对越南共产党，对资本家的威胁更迫切和具体，因为越南的经济发展水平远远高于邻国柬埔寨，劳工素质也远远高于柬埔寨，而员工薪水平却落后柬埔寨，目前越南劳工的薪水根本不可能维持一种相对体面的生活。而越南年轻一代对“体面”的生活越来越向往。而改变的最便捷方式就是通过罢工让资本家大幅提高薪水。

       阿龙毫无掩饰地对访问他的ILO成员说，如果政府允许成立独立工会，他一定第一个在第一时间参与。阿龙是在一个中国人投资的印染厂工作，这家印染厂距离柬埔寨的巴域很近，柬埔寨在巴域一带有多个经济特区，有几十家外资企业。阿龙难以接受柬埔寨员工薪水比越南工人薪水高，他很清楚柬埔寨员工的工作效能远远不如越南员工。他说，资本家没有任何理由把他的薪水锁定在目前的水平，事实上资本家在越南的生产成本低于柬埔寨，至少越南的电费更低廉。

       问题来了，越南的员工不仅仅是工作绩效高，他们的文化水平也高，他们知道怎样去做比较，而这样的比较对投资者来说未必是件好事。

       风起云涌的罢工潮一切只是时间问题，TPP是穿针引线，现在的线已经穿入了针眼里。

       美国国会已经对越南加入TPP说“ yes ”越南将会 随着2016年初举行执政党第十二次大会后而出现一位更加开放面孔的总书记而更加的推动“开放、改革”，意识形态的较量早已是如火如荼了。美国PEW研究中心于2015年年中所发表的一份调查文件显示，85%的越南人支持越美关係，尤其是包括产业工人在内的年轻人，而只有10%的人对中国有好感，这样的数字如果还不足以警醒中国（含所有华人）投资者，依旧是唯利是图，只顾眼前利益，就只能准备品尝苦果吧。姑且不谈中越南海的主权纷争。

       越南处于政治、经济和社会的困境中，现时高、中级的官员虽不敢说出口，但心中希望越南将跟随缅甸那样改革的人数比例也不少。很简单，那是一种最有效果可保持权力和财产的变革。越南高层过去有“ 跟着美国走，亡了党还有国 ”，的认识，但现在当美方宣布尊重越南体制的政治哲学后，认识变成了：跟着美国走，国家在，党仍可在，若党知道如何见风使舵。

       在阮富仲总访美之后，越共媒体认为那是“ 历史性的成功和也超越了期望”， 然而，河内政权接受独立工会的体制，而不再顾虑类似上世纪八十年代波兰团结工会的事件发生，这就是意识形态的一次巨大调整——放弃了越共的基本理念。

       TPP只是炒出香味的黑豆，独立工会才是美国牵住越南的缰绳。

       我们拭目以待吧。